兰泽青裳

杂食动物,随缘更新随缘坑
高产是不可能的,这辈子都不可能的……当然,高适除外……

摆渡人

  以下是关于游戏墨魂及其相关创作的一点想法。 

 

  我不知道同僚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墨魂所吸引的,可能是立绘、配音,也有可能是喜欢的文人。但我被吸引过来的原因相当画风清奇:墨魂圆了我小时候的一个梦想——要是书成精了该多好! 

 

  咳咳,一不小心暴露了兰泽的逗比本质……言归正传,言归正传。 

 

  当然,墨魂不是单纯的“书成精了”,是“文墨凝魂”,但这对于我来说也足够圆梦了。特别是作为一个对于书本有特殊癖好的奇怪兰台,看到设定里范钦也曾任兰台的时候,我开心得能下楼绕小区狂奔三圈并高呼:“我追星成功了!” 

 

  呃……没错,范钦曾经是我的童年偶像之一,主要是馋他的书……(抱头蹲下防止被前辈拍飞) 

 

  我之所以一直相当推崇“墨魂”这个设定的原因,当然不止因为它满足了我的童年幻想,更是因为从这个设定中,我看到了官方的态度——尊重。 

 

  我向一位挚友安利游戏的时候,她就说过墨魂这个设定其实很“自圆其说”。我也持相同观点。 

 

  这个设定当然很机灵,因为墨魂们与原主是处在一种“似是非是”的状态下,因此如果无法做到百分百还原,也还能有周旋的余地。 

 

  但同时更加值得注意的是,“墨魂”这个设定,本就没有打算去百分百还原历史人物,官方也反复强调了墨魂与原主是不一样的,而这一点,恰恰是对于原主的尊重。 

 

  试图整理过原版诗人资料的兰台,应该都感受过,什么叫“存疑使人头秃”…… 

 

  正史固然权威,然而由于其“为帝王将相作家谱”的特点,导致很多文人在其中只能是惊鸿一瞥。野史固然丰富,然而由于道听途说之辞杂混其中,往往让人一头雾水,不敢轻信。至于文物出土,则更是看运气,能有墓志铭传世便已算是幸运了。 

 

  就像是书本需要整整齐齐地码在书架上,前辈文人也需要世人发自内心的尊重与欣赏。 

 

  如果妄图绕过那些“存疑”,强行捏造人物形象,甚至将其宣传为历史人物真正的形象,这对于前辈们都是莫大的伤害,甚至很容易让不明真相的“吃瓜群众”留下“这个人就是这样”的刻板乃至于错误印象,这会为后人真正去替前人正名造成很大的麻烦。这一点,想来同僚们的感触会比我更深。 

 

  前辈们泉下若是泉下有知,看见自己的形象“被真正”了,只怕是也得气活过来。 

 

  这里再多一句嘴,若是给前辈们也来一个名誉权之类的,收罚款怕是得收到手软

      ヽ( ̄д ̄)ノ 

 

  因此,墨魂这个设定便让“存疑”继续“存疑”下去,可以算得上“知之为知之,不知为不知”了。 

 

  当然,墨魂设定也不是完全没有误导性,将墨魂当成原主便是很常见的一种情况,这是官爹反复敲黑板强调的重点误区,也是我开始动笔写墨魂高适相关的原因之一。 

 

  作为因墨魂而喜欢上高适的一员,我想让更多人通过墨魂这个游戏,通过墨魂高适的魂设,进一步去了解原版的高适,而不是就此将二者混为一谈。 

 

  从喜欢游戏的魂设到了解原版的诗人,最后也许真正与原版的诗人产生共鸣,我认为这样便可称为是对于兰台们的一个良性趋势,也会是我以后努力产粮的方向。(当然,因为要开学了所以产粮会慢很多,高产是绝对不可能的) 

 

  同时,作为兰台,官爹的态度也是我们需要学习的——去真正尊重、欣赏前辈们,而不是人云亦云,随手逮住一个标签化的特点哈哈两声便到此为止。 

 

  在这里我还想提一个关于标签化的问题。 

 

  这里我没有引战的意思,但是就我看过的大多数同人而言,有形无神,形似而神不存。究其原因,我觉得锅要扣到历史人物标签化头上。 

 

  什么叫标签化呢? 

 

  我个人理解的标签化,是将某个人物定型,并抽取其流传最广、最讨喜的特点对整个人物进行概括,在此过程中,也抹去了人物的其他的特点。 

 

  个别影响力较大的人物,甚至会导致其余人物“被标签化”,即一旦与该人物划分为同一类型,便更加彻底地失去了固有特点。这一点,“文人”这个巨大的标签,即是典例。 

 

  因此,由于墨魂本身的设定原因,墨魂的同人创作,会不可避免地受到原主标签化的影响。因此避免标签化,也应当是同人创作中的重要准则之一。 

 

  也许对于很多人来说,王安石就只能是那个严肃优雅的改革者,杜甫就只能是那个沉郁顿挫的李白迷弟,高适就只能是那个不念旧情的无情小人,或许甚至连给李白提鞋都不配。 

 

  但我要说的是,错了!这大错特错! 

 

  王安石也会有“脸黑”这种既不那么“优雅”也不那么“严肃”的小特点;杜甫从来就不是为了李白而活,他的诗风也不只有沉郁顿挫;高适的所作所为,也并非真正的无情无义(历史遗留问题这事我以后会专门讲,先预告一下,高适不一定真的啥都没干,而且我有证据),他也是一个可以写下“胸臆间语”的性情中人。 

 

  边塞诗人写的不只是边塞诗,山水诗人也能描绘边塞的壮美。显达的人有落魄的年岁,温和的人有疯狂的时刻,刚强的人有懦弱的瞬间。标签应当服务于一个人物形象的塑造,而不是将人物形象置于标签之下。笼统模糊的“风雅”、“气节”、“风骨”是概括不出一个活人的。 

 

  如果口口声声说自己喜欢某个人,却无法接受这个人与自己脑内印象相左的特点,并且或忽略、或禁止他人提及,那么我只能说一声抱歉,你喜欢的并不是这个人,只是那个标签而已。 

 

  人无完人,无论诗人词人政客隐士,在被笼统地划归为某个类型之前,他们首先是个人,是以“人”这个身份行走于天地之间,他们会有优点,也会有缺点。因此,如果真正喜欢某个人物,就请先把他或她当成一个人,以尊重和看待一个人的方式去看待他/她,而不是守着某个或某几个特别喜欢的标签,便自以为看到了全貌。 

 

  好而知其恶,恶而知其美。望能以此句,与诸君共勉。 

 

  标签化固然在曾经的一段时间内,对于人物起到了良好的宣传作用,其贡献是不可抹杀的,但是随着义务教育的普及,人们对这些“被标签”的人物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,在标签化、平面化泛滥的当下,“去标签化”便成为了接下来的重中之重,也是其周边创作需要去做的一件事。 

 

  在此,我想向那些敢于去展示历史人物有别于传统形象的太太们,向那些致力于还原他们本来面目的人们,致以我真诚的敬意。这需要勇气,也需要对于人物足够的热忱,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,提笔泼墨。 

 

  我一直将向大家介绍推广历史文化相关的人戏称为“摆渡人”。若将时间比作一条长河,那么现世的众人在这一岸,过往的人们便在那一岸,需要有人划着小船,将人从这一岸渡向那一岸,或可让人真正触及故人的内心世界。而传世的诗文便是小船,自己的文字便是桨,而写下文字的后人,便是摆渡人。 

 

  摆渡不可谓难,因为只要还能拿得起笔、写得了字,人人都可以是摆渡人。摆渡不可谓易,若是文字功夫没到家,行至半途便会折了船桨(是我本人了……);若是将诗文曲解割裂,那只怕尚未摆渡,船体已成了破木板,便只有“欲济无舟楫”的份了。 

 

  同样,若是没有对于前辈的尊重而贸然启程,无论是怎样的形式,最终也只会随波逐流,消失于大河的波涛之中。 

 

  《凉州辞》的歌词中,有两句最得我心:“哪敢等到笔墨寒/勾勒千秋九华山/三两黄酒是敬/黄泉无波澜”。 

 

  确实是不敢。不敢轻慢,不敢妄言,只希望写下的每一个字,都带着自己的热忱,去描绘那曾经如同华岳一样,崛起于天地之间的人们。也只希望,若是泉下有知,字纸笔墨便可代酒,一敬诸位前辈。 

 

  就我个人的写作而言,无论是写墨魂高适还是原版高适,我都希望自己已经给予了足够的尊重,如果时而有力不从心或词不达意处,也希望同僚们能够指正。 

 

  当然,这里还要例行跑一句题。对于前辈的尊重也不能过度,若是变成了卑微,那也是极不可取的。毕竟“江山代有才人出,各领风骚数百年”,今日之中原,还是今人之天下。而前辈们也需要有敢于创新、敢于与前辈一较高下的后来人,才能保持其活力,不至于成为神龛中的木雕泥塑。毕竟韩老师当年,也是个敢怼前辈的激进学生。 

 

  本来只打算写一小段的,写着写着,这些天看到听到的一些东西就浮现在了脑海里,挥之不去,便干脆写了下来。若是这篇随笔能够让同僚们有那么一丝启发,那便也不枉我打了这么多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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